“那只是陵阳万雪认为的,我想那个叫席默知的小子恐怕也没有承认吧?”癸祭魅惑的声音解答了寒衫的问题,寒衫顺着那个声音,下意识地往癸祭看去,癸祭此时正做着一个握起玉佩的动作,那侍女的身体在癸祭艳红色的裙摆下软软地倒下蜷着。癸祭唇角勾着笑容,下巴微微转了一个弧度,从寒衫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光滑美丽的半张脸。
“癸……癸……你……”寒衫颤抖着指着癸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癸祭悠悠一笑,整个身子转了过来,面向着寒衫,红色的绸缎在这黑暗中画出了最美的弧度,那张脸分明就是后来冥王的样子,只不过比之那时更加年轻罢了!
她莲步走近,轻抚瀑布般的黑发,桃花眼带着天然媚意,如寒衫所认识的冥王一般无二。
“席默知没有承认,对吧?”癸祭停在寒衫面前,俯视着矮小的寒衫,重复问道。
寒衫这才愣愣地从呆滞中回过神,眼神一闪,回想到那时候席默知那些话的确是没有明确承认自己就是前朝血脉,现在想来倒是有些误导的成分在里面。寒衫呆呆地点点头。
寒衫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癸祭已经从她那些表情中看出一二了,笑了笑,说道:“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他们倒是一个个都忙活地欢快。”
“什么意思?”寒衫脑子转不过弯,下意识问道。
“陵阳万雪想要利用那个裴统领和席默知治好自己的病并且保住陵阳家,那个傻女人还以为她做得很好,控制着两方呢,其实那两人不过是豺狼虎豹,将计就计,一个想反利用了陵阳万雪从中捞一笔再将一拨人一网打尽,一个嘛,还不知道他弯弯肠子里到底打着什么心思呢!故意接近陵阳万雪,故意泄露自己的消息,故意让陵阳万雪让自己觉得自己是前朝血脉,偏生还那么能忍会演,说他没算计才是假的。”癸祭微垂着头,把玩着手中已经变成血玉的玉佩,继续说道:“最可笑的是这群人算计来算计去,狗咬狗一嘴毛的时候真正的前朝血脉正蛰伏在他们身边,等待着渔翁得利呢!”
癸祭挑眉的动作不屑中都抹不掉媚气,寒衫看了看她恢复的容貌和她自在把玩玉佩的动作,又看了看一边似乎对一切早有所料的俞劭,倒吸了一个气,僵硬地说道:“真正得利者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你们吧?”
癸祭奇怪地看了一眼寒衫,收起血玉,弯着唇,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做着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前朝秘宝,而我们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所谓的秘宝。”
“什……什么?”寒衫吃惊不已。
“所谓的前朝秘宝只是那个和尚为了我们的重生而放出来的谣言,当然,为了报答让我们真正重生的人,我们会给他一个许下愿望的机会,这个愿望可以是复兴国家,可以是赋予生命,可以是无尽的财宝等等等等,可以说他们想要什么我们便可以给他什么,只是……”癸祭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上唇,意味深长地说道。
知觉告诉寒衫癸祭没有说完的话不是什么好话,但是还是紧跟着就问出了口:“只是什么?”
“只是啊……”癸祭抬手缓缓摸摸自己的嘴角,眼睛一吊,道:“他们要有这个名夺得这个许愿的机会才是。”
这话里带着森森的寒气,仿佛来自地狱,带着寒衫能感受到的死亡的气息。寒衫胆战心惊地看了看周围那群虽然是行尸走肉但还没有失去最后一点生气的人们,咬着下唇,用着几乎乞求的眼神不停地看着俞劭和癸祭。俞劭抬头看着天上的血月,置身事外一般,癸祭一直笑,一直笑,笑到寒衫遍体生寒。本以无法退后的寒衫只能紧紧地勒住身后的树的树皮,可是这树不论寒衫抓着多久都是一片冰寒,捂不热似的,就和癸祭的笑,俞劭的冷漠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不是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谁都不会也不能阻止你们做什么了啊!”寒衫仰着头,低着声音,仿佛是呢喃。
“放心吧,小丫头,你不会有事的,哥哥也不会让你有事的。”癸祭说着,带着笑意地瞥了俞劭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到寒衫所说的那群人身上,慢慢张口道:“至于他们,不是我们想让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贪欲想让他们怎么样?”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寒衫一声问得比一声高,到最后甚至是嘶吼出来的。她细小的胳膊情境凸了出来,脸涨得通红,眼睛也是一片红雾。暮然,她想起了自己的复活,以及冥王让自己跟着俞劭的安排。她开始怀疑一切,不相信一切,这一切都像是假的,或者说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早已谋划好的局,她的出现只是为了让这一出戏更加完美的进行,寒衫觉得自己的呼吸十分困难,她单手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慢慢团下身子,“是不是……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是不是我的死,我的生都被你算计着,只是为了这个时刻?”
“不,你这话肯定是错的。”癸祭肯定地否决了寒衫的猜测,长而惹人心弦的睫毛姿态优雅地动着。她往前又逼近了一步,这样的距离让寒衫更加呼吸艰难,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推开她,或者出声控制自己与她的距离。癸祭的手在艳红色的袖子里按在了寒衫的脑袋上,轻柔地力度就像普通安慰孩子的大人一样。寒衫带着期翼的眼神顶着癸祭的手抬头看着她,她希望癸祭将自己的胡思乱想群盘否定,给出证据告诉她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可惜癸祭给出的并不是让她觉得多么心安的答案,癸祭说:“我只是现在的我,你经历的她为何给予你这些我不能告诉,至于你的最后一句话,那是更加错误了。”
“我们不是为了这个时候,我们等的时候还未正式来临。”癸祭做着和俞劭同样的动作,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血月,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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