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你的拼图。
宁秋砚盯着这行字看了好久,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面红耳赤。其实他写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过关珩一定会看到,谁知关珩不仅看到了,还这样回复了他。
靠纸笔传递信息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多见了,他和关珩这样一来一回,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交流方式,有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亲昵。
这一点让宁秋砚心底如被羽毛挠过,轻轻发痒。
然后,他才重新去看第一句:“用它弹出更美的旋律”,以及最后落款的,那一个简单的“关”字。
他有些懊恼于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家,为什么不早点看到关珩的礼物。
他把字条仔细地放进了自己常看的一本书里,夹好。
半个月以来的低落和颓丧,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他像活了过来一样,心情忽然变得很轻盈。那把关珩送的吉他,他只拿出来抚摸了一阵,舍不得弹,又好好地放回去了。
宁秋砚不好意思给关珩打电话,便发了个信息给关珩,以示收到礼物应该有的礼貌。
另外,他非常诚实地表达了不能收下礼物的惋惜,因为这份礼物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贵重了。
关珩一直没有回复。
等到了晚上,宁秋砚在去N°上班的途中才收到关珩的信息,是针对他说吉他太贵重不能收的。
关珩:[乐器要被弹奏,才会有价值。]
陆千阙告诉过宁秋砚,说关珩以前也玩一些乐器,但很久不玩了。
他看到这句话,莫名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关珩的意思。
重新赋予乐器价值。
而不是价格。
关珩的回复如同他这个人说话一样简短,让宁秋砚止不住去想,关珩现在会是什么表情,会在做什么。他猛地停住,想起来关珩的作息与他完全不同,所以才会等到晚上回复他。
而现在看回复信息的时间,他猜关珩应该是一醒来就看到了他的消息。
宁秋砚装好手机,重新迈开脚步去往N°。
进门时同事对他微笑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的唇角是勾起来的。
最近N°热闹了不少,驻场乐队也回来了。
当晚他们很卖力地表演了几首摇滚,现场满是尖叫,宁秋砚也跟着吼了好几声。但是,只有熟客才知道,乐队主唱Ray这晚只唱了一首,其它的都是乐队的副主唱在支撑,就算这样Ray的电吉他表现也不好,甚至弹错了好些地方。
一段时间不见,Ray的脸色更差了,以前绝佳的嗓子状态也不复存在。
中途休息时,Ray来到吧台旁,宁秋砚正收拾客人留下的酒杯,听到Ray对他说话,邀请他加入乐队。
“你声音好,唱歌也好听,还会多种乐器。”Ray对他说,“你来的话我让主唱给你,我可以做电吉他手、和声什么的都行。”
宁秋砚擦擦手上的水,转过身道:“你们已经有个副主唱了。”
Ray的副主唱就在旁边,凑过来说:“我同意,来吧小宁,我们这样下去真不行。”
副主唱的技巧不足,不能唱抒情歌,最近演出都全靠他的嘶吼来炒高气氛,虽然很容易点爆人气,但长期这样下去肯定是行不通的。
宁秋砚年纪小,副主唱怕他不放心,便表示不会亏待他:“你来话我们按等分给你抽成,当帮帮忙,等Ray好一点了就放你走。”
宁秋砚摇摇头拒绝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上台。”
Ray笑道:“你可是要上音乐学院的人,到时候比我们这些人见的场面更多,还怕上台?”
宁秋砚“嗯”了一声,收拾东西招待客人去了。
他一走,Ray就问:“怎么了这是?我记得他以前很爱唱歌的啊。”
宁秋砚第一次来N°,就在工作时看着乐队的表演入了迷,还因此被大家笑过,当然,是友善的那种。那时候他们都知道这个小孩心高气傲,托人介绍来N°是想做驻场歌手的,但是因为未成年,老板只悄悄留下他做了侍应生,想着等他年纪大一点再让他上台唱歌。
副主唱告诉Ray他说错话了:“人家上不成音乐学院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Ray震惊。
副主唱继续道:“听说艺考都没参加,就考了个普通大学,以后不玩音乐了。”
Ray问:“为什么?”
“没钱。”副主唱喝了一口酒,“他妈生病,病情特殊治疗费很高,连乐器都卖了,架子鼓、钢琴什么的,我看老板给他联系过买主。”
Ray看向宁秋砚忙碌的背影,听副主唱在一旁叹息,说什么小小年纪真不容易。
宁秋砚并没有觉得自己很不容易。
因为那份礼物,他的心情一整晚都很不错,一边工作一边思考要给关珩什么样的回礼。
太贵的他买不起,对关珩来说再贵的东西可能都没有什么意义,并且渡岛什么都不缺。
太便宜的也不好,显得不够重视,而且要选什么也是个问题,他太不了解关珩了,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用什么,也不知道对方除了拼图以外的别的爱好。
如果问陆千阙呢?
宁秋砚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陆千阙送的拥抱枕虽然有故意开玩笑,笑他单身寂寞的嫌疑,但是他也还欠陆千阙一份礼物。
那么渡岛的其他人呢?
康伯、厨房没见过面的白婆婆,甚至还有平叔,他们都对他算得上照顾,他去献血得到的回报远大于他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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