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郎有四百人和枪,我们却只有一二三四,七个人,怎么赢?”
张牧之从腰间掏出驳壳枪:“打,打就能赢。”
老七又问:“打哪儿,这里只有铁门。”
“就打铁门!”张牧之双手拿着驳壳枪,左右开弓在黄家的大门上打出星光点点。
高超也认为这是他练习枪法的好机会,与张牧之的兄弟们一起站在地上拉栓狂射,打完英七七的子弹后又掏出驳壳枪连扣扳机,很快铁门上已经弹孔密布。
黄四郎靠着碉楼的石柱面带惊慌地问道:“他们鼓动了多少人?”
管家胡千道:“连他们一共七个。”
“不可能吧?”
“呃,还有五十只鹅。”
黄四郎顿时松懈了下来,握着拳头道:“打!”
“打够!”
“让他打个够!”
“另外!记住另外三个人是谁,他们勾结张麻子这样的外乡土匪,死有余辜!”
铁门前张牧之他们又经过一轮齐射,高超已经将弹匣内重新又填压满了黄澄澄的子弹,继续瞄着门洞射击。他的两个伙伴见没有取胜的希望,已经钻进了林子里准备返回去。
老四和老五也颓丧地蹲在地上:“天快亮了,大哥,怎么办,三哥不回来可就……”
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还在放枪的高超,这小子乐呵呵地跟个傻子似的。
“看见了吗?有人对我们有信心,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知道惊叹号吗?”
“知道。”
“在门门上打出个惊叹号。”
老四抬起盒子炮在门上啪啪啪开了六七枪,在幽暗的铁门上打出一竖小洞。
“这像惊叹号吗?那点儿呢?”
老四又朝下方打出一枪,打在了左偏侧。
“歪了。”
老五又补了一枪,结果打在了右偏侧,高超也试着调转枪口,但子弹不知道偏哪儿去了。
张牧之道:“你们看。”
他操起枪对着门板打出一个标准的称钩。
“钩?勾?”
“再看。”
他扣动扳机连发三枪,第一枪在秤钩正下方打出一个洞,第二枪在旁边将眼扩大,第三枪依旧扩张了弹孔的大小。
高超对张牧之的枪法佩服不已,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练成这个水平。
“问号?”
“小子们,只要你打得准,什么时候都能跑!把你们的子弹从那问号的点里打进去!”
高超和老四老五并排站在一起,模仿他们两人的样子抬枪扣动扳机。
“快!”老七飞快地从林中跑出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哥!大哥!大哥!”
张牧之回头看着他:“说、说话。”
老七喘气喘得厉害,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老三也已经奔至近前,大声道:“我回来了,三天整!”
老七指着老三的脸:“就这事!”
“人呢?”
“都在那儿。走!”
张牧之往前窜出几个健步,看见蓬头垢面的杨小楼,激动地按着他的肩膀飙出了颤音:“你可回来了!”
“我不是他,我就是个唱戏的!”杨万楼哆嗦着嘴。
张牧之问站在一旁的花姐:“怎么回事?”
花姐潮红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他跑我就追,他跑我就追,就越跑越远了。”
老三适时地补充道:“他跑我就堵,他跑我就堵,就给堵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
花姐点头回答:“对,就这么简单的!”
高超把枪横在膝盖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花姐和老三已经有了蜜月般的默契,一个眼神都好像能心意相通。
张牧之喜悦地给手枪上膛:“弟兄们!”
“哎!“
“为了庆祝三哥回来,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出去!”
“好,走!走!”
他们原本七个人,半途走了两个,现在又回来了老三和花姐,十把枪对着铁门再次咆哮。
高超以卧姿趴在地上,拉枪栓的速度越来越快,灼热的子弹弹壳跳出来,张牧之提枪腰射如同快枪手,其余兄弟都以双枪盒子炮喷出花生米,黄家庄园的黑色大铁门已经千疮百孔。
黄四郎躲在窗后,心脏伴随着子弹的声音突突跳个不停:“这他妈是四个人?”
他把手里的长枪换给胡千:“去看看。”
城南两大家族坐在家中的麻将桌前,听见远处如冰雹如爆豆般的枪响,既兴奋又恐惧地惊呼道:“要出人命啦!要出人命啦!”
他们的儿子幸灾乐祸地点点头:“至少得死一个。”
黄家庄园门口,张牧之兄弟几个把杨万楼抬过了肩头,如同在抬一具陈旧腐朽的棺材。
张牧之站在面前气定神闲仪式感满满:“弟兄们!我们打赢了!凯旋!”
“明白吗?”
“明白!”
他抓起强有力的拳头:“说一遍!”
“赢了!凯旋!”
他象征性地扬起了手掌,其中的兴奋仿佛比真的还真:“招摇过市!跟我走!”
高超拄着枪站在林子边上,主动给他们让开通路,张牧之回头诧异地问道:“高八兄弟,不跟我们一起去庆祝胜利?”
“不,我留在这儿,等着打土豪分财产,顺带防着有人趁机想逃走。”
“真他妈的聪明,鹅城的未来有希望了。”
他们几人昂首阔步地扛着俘虏扬长而去,高超可不敢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口,万一黄四郎的狗腿子反冲出来他可招架不住。
他端着枪蹲在林子里,耳朵倾听着远处传来鹅城百姓们兴奋的喊声,这些喊声里有不少摇身一变的投机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清清楚楚,只需要等着大部队到来,演绎好鹅城百姓这一角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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