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不再是知己,也不必再见。”
江淮月脑中回荡着当初玄烨的这句话,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寒泉之中不知已待了多久。
他看着眼前飘着的寒气,眼前仿佛又浮现了玄烨离开时的身影。
他突然有些恍惚,从前他并不太频繁回忆起当年之事,近来也不知怎地,竟是频繁想起当年与玄烨的那些过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斩断情丝后念念不忘的情缘,旧知己,旧挚友也不必到这样的程度。
实在奇怪。
江淮月靠在岸边,抬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长出一口气。
也许是玄华下山历练的原因,越是临近他离开的日子,江淮月越是想起曾经。
明明是江淮月一直说要分清曾经的玄烨与全新的玄华,可最后因玄华走远而想起当年玄烨离开的人却也是他自己。
怎么会这样。
江淮月自嘲地笑笑,从寒泉中站起身来,掐了个法术将身上的水弄干,穿上衣袍回了自己的住处。
此时已是深夜,玄华走了也有一段时间,想来已经到了落脚之处。
江淮月坐在水镜前,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施展法术,想着就看一眼。
看看第一回下山的玄华知不知道找个落脚的地方,有没有吃上饭,这会儿睡了没有。
也许他不该这样,可他就是忍不住。
江淮月知道,自己对玄华过分的保护只是因为他就是玄烨,而非对一个半路捡的徒弟有多好。
江淮月确实善心泛滥,但他一向是不善于亲近人的,别说是如此关心他人了。
善心泛滥顺手帮一把是一回事,真的日日关心又是一回事。
江淮月做到今日这般地步,完全是因为玄烨。
他知道不应该,可就是频频想起当年的玄烨。
不要再走了。
江淮月闭上眼睛,双拳紧握,整个人紧绷着,连周身灵力也差点控制不住。
一阵灵力荡过,江淮月猛地回过神,将灵力收回来,看着差点被震毁的水镜,收拾好心情,抬手重新施展法术。
原先已经施展的法术早就在他的灵力震荡下消散,如今只能重新施展。
到了江淮月这个地步,打开水镜看看某个地方还是很简单的,更别说玄华身上带了一块滴了血的玉佩。
血是江淮月的血,滴入那混着灵力的血后,能形成一种联系,让他可以随时到达玉佩所在之地。
这还不止,这样的玉佩戴在玄华身上,他知道玄华的动向也更加方便。
到底还是不放心。
若非那日发现有人打玄华的主意,江淮月也许并不会做到这一步。
他也许只是每日想一想玄华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偶尔打开水镜找找玄华在哪里。
而发生了那样的事,江淮月怎么还能放心下来,自然是将这样的玉佩给了玄华。
还好不是当年的玄烨,否则这玉佩怕是第一时间便要被发现。
玄烨可讨厌被人监视的感觉了,这要是恢复记忆,重新成为当初叱咤风云的玄烨魔君,怕是要恼他的。
江淮月每每想起玄华,嘴角便不自觉勾起笑来,他自己都没发现。
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江淮月将注意力放到水镜之上,看着上面显现的画面,注意到坐在桌边正与同伴谈天的玄华。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那妖兽怕是要偷袭得手。”玄华笑起来,朝面前的和嵩举了举碗,二人手上的碗一碰,仰头饮起了酒。
和嵩笑呵呵地喝了一口酒,放下碗来,摆摆手说:“大家是一块儿出来历练的,说什么谢不谢,救你那都是应该的。”
“是呀,玄华也不必那般客气。”秋芳也跟着举碗喝酒,放下碗时却是想起另一件事,问,“说起来,掌门这般亲自管教你,竟是许你喝酒?”
“喝酒这样的事师尊倒是不管,从前还见过师尊吃醉了酒坐在树底下,还是我送他回去的。”玄华也没顾虑,只当是自己人,随口提了这事,也没深说,叫江淮月有些在意。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也许是玄华这副皮相十六岁的时候。
记得那日是玄烨的生辰,他不免怀念起从前,便跑去地下石室去见见死去的同窗。
当年仙门清查玄烨同伙,把那些上学时候与玄烨关系不错之人都清了出来。其中被当作钉子打的,自然是逃离之日还跑出来给玄烨挡剑的江淮月。
指望那些个人会因为玄烨一句话而放过江淮月,多少有些天真。
玄烨也知道,但他相信江淮月命好,一定有人保他。就算没有人帮江淮月,玄烨也会来救人。
不过,这也只有如此想的玄烨一个人知道,江淮月是猜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也不知道。
后来还是无垢门老掌门保下了江淮月,还将人带回去疗伤。
玄烨的灵药不知是融入了什么东西,原本被老掌门一剑刺入身体,险些神魂俱灭的江淮月竟是被那颗灵药给拽了回来。之后老掌门带江淮月回来,也没怎么调养便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还要强上一些。
江淮月一直都想问,但玄烨不知是刻意避开问题还是真的不知为何,只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让江淮月不必管。
再好的关系也会有自己的秘密,江淮月其实也并不介意,只是实在好奇,毕竟这药曾救过他的命。
说回那些同窗,同窗其实与玄烨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让他们往玄烨身上泼脏水,这些人定然是不肯的,不仅不肯,定然也会帮帮玄烨。可说他们无缘无故暗地里帮玄烨叛逃魔门,这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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