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抬手给了余氏一个巴掌,看着脸颊红肿的余氏一丝她愧疚也无,澄撤的眸子此时幽沉森然:“大山叔可是你亲儿子,这些年他为家里赚了多少钱,你怎么好意思连个腿都不给他治?”
余氏惊恐地后退一步:“你、你、你敢打我?我凤家养了你七年,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你就是只白眼狼啊,我今天一定要卖了你,我要把你卖进窑子里,让你身上长烂疮,让你千人骑万人睡!”
木棉也不废话,又是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啪——”余氏门牙都掉了。
木棉却仍不解气,又是两个巴掌,徐氏要上来拦,她一脚就把人踹飞了出去。
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木棉冷漠淡然地道:“我是京城定安侯府的嫡长姑娘,你凭什么卖我?还有,你们凤家这些年可不是白养我,当初我爹把我送到大罗村,那可是给了抚养银子的。”
这话一出,余氏也顾不上还手了,她心里一咯噔,对啊,木棉可是京城定安侯爷的女儿,虽然木侯爷不定喜欢木棉,但他的女儿沦落到腌臜地儿,侯爷失了面子怕也是要追究的。
余氏这才后怕起来,她给凤大林和凤大川使起眼色来,可奈何凤家的男人都是窝里横,如今大场面根本拿不出手,一个个缩成了王八蛋子。
还是徐氏站出来骂道:“你好意思提自己是侯府姑娘,也不臊得慌!不要脸的贱蹄子丧门星,我凤家沾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些话来回骂,木棉早免疫了,她道:“正好,我也不想沾你们老凤家的屎尿味,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分家,分家以后我们二房和你们一星半星关系都没有,大家就当不认识!”
徐氏眼睛一亮,分家?那感情好啊。
可木棉才说完,凤大山急了,“棉儿,这不成这不成。”
木棉知道凤大山重情,缓合了语气道:“叔,本来分家不该我来说,可我娘要活不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当牲口一样卖了,如若你不想分家,那我只能带着我娘和我弟妹他们走了。”
凤大山脑子笨,如今还正混乱着,根本听不出木棉是要替她娘提和离的意思,只呐呐道:“我知道,我会让娘同意不卖你们的。”
木棉于心不忍,退一步对余氏道:“家不分也行,只要凤家给大山叔治断腿,再把我娘的嫁妆还回来,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凤家的人不会同意的。
果然,余氏就是个只进不出的,听了话嚷嚷道:“不行,我们凤家没钱给他治病,我也没有拿过你娘的嫁妆!”
木棉才不怕她赖账:“当年和离,我外祖的私产和我娘的嫁妆可都带来了凤家的,你现在说没拿过?要不要去京城找定安侯府对对嫁妆单子?”
余氏心虚道:“我当年就拿了二十亩田,那是你娘心甘情愿写成我的名字的,如今你想拿回去那是铁定不能的!”这事余氏心里早盘算过了,顾月娘当年连带着顾长清的财产和嫁妆嫁进门,拢共带过来一个京城的铺子、村里一座宅子、另二十亩良田和一箱珠宝首饰。
那铺子顾家二房折了银子给她,总共五十两银,还有那一箱珠宝首饰,她也当了不少钱,不过这些钱她大多数都用在了凤大林读书考功名的上头。
银子嘛,谁能知道是谁的?
所以,她可不怕木棉查。
木棉冷哼:“你当村里的人都眼瞎吗?当年我娘怎么嫁进来的,他们可都是见证人。”
村里人当然知道了,当年顾月娘可是整个清阳县出了名的人物,她和离前茶楼里还一直唱着她和木侯爷的戏呢。
后来顾月娘嫁到老凤家,那嫁妆可是丰厚得很,不知道多少妇人婆子羡慕地去外头村里传扬呢。
所以,顾月娘的嫁妆很多人都是有点数的,有那知情的这时已经开始报菜名一样报起了嫁妆单子。
余氏那叫一个气啊,指着那人就开始骂娘。
木棉见此,又道:“你们凤家好歹出了一个童生老爷,竟还想昧下我娘的嫁妆,今儿个我就要把你们告到官府去,让官老爷好好评评理儿——”
这下凤大林慌了,他站出来:“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娘,您真是气糊涂了,既然二弟他们想分家,也不是不可以的。”
余氏见大儿子疯狂向她使眼色,也明白今儿个不仅卖掉顾月娘他们的事不成了,自己还要出一回血。
可又怎么办呢?如今二房没一个能挣钱的了,不分家难道还让自己这把老骨头赚钱养他们?想都别想!何况,他大儿子的前程更重要啊,她还想当状元娘呢。
于是,余氏不顾小儿子凤大川的阻止狠狠心说道:“既然你们想分家,老娘可以成全你们,那二十亩田你们拿五亩去,山脚下那处宅子也给你们,其它的你们就别想了。”
木棉爽快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官府立文书。”为了大山叔,她本就没想过能拿回嫁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钱还能挣。
余氏见木棉爽快,又有些些犹豫,想把五亩田给收回去。
木棉回绝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要是不行,我们就上衙门找官老爷理论理论去,反正我一介草民死都不怕了,还怕丢名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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