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此时也不怕了,这么多人都来了木棉还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她不成?
她也咬牙道:“没错,木棉要杀了我们,她要杀了我们——村长,你看木棉那男人把大林和大川给整的,两兄弟都要变成残废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凤大林和凤大川的伤是实实在在的,吴里正看向木棉:“她说的可是真的?”
木棉轻嗤,这一家子可真是蠢得很,难道这世上就他们长了嘴皮子?
她勾唇轻笑,眸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无,她道:“吴爷爷,世上的事可不是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的?我如果要杀了他们还会让他们在这大吼大叫的?我要是想杀了他们,我就在老凤家杀了他们,也好伪造个山匪抢劫的杀人现场,何苦再拖到我自己家来?”
木棉顿了顿,见村里人都点头认可,她又道:“是这几人大半夜的来我家,往我们家里吹迷香,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我娘他们,此时怕是怎么叫也叫不醒的。而且,他们身上应该还有剩下的迷药和迷香,你们一搜便知。”
村里人一听这话,俱都震惊了。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哪里听过有人用迷香迷药的?这老凤家的人莫不是疯了?
吴里正立马叫人搜了身,果不其然,从凤大林身上搜下来一个小纸包,里面放着些药粉。
凤大林心道不好,赶紧狡辩:“吴叔,这是他们故意栽赃的,你可不能信了他们,是他们俩个觉得分家分得少了,才起了心要杀了我们谋夺财产。”
木棉冷哼:“我谋夺财产?我用得着谋夺财产?那些田地、宅子都是我娘的嫁妆,本就是应该还给我们的,要不是不忍大山叔太伤心,分家那天我就是直接要回来又有何难?你既说我杀人,那好,我们就去官老爷面前说道说道,看看这朗朗乾坤是谁在撒谎,是谁在作祟!”
木棉的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凤大林呐呐说不出话了,原本还有人信不过木棉品性抱着质疑态度,这番话下来,那二三分的疑心也都消除了去。
吴里心里震惊不已,这木棉何时这么能说会道了?在他印象里木棉可不是这样的人儿,但震惊的同时他也信了木棉的话,心里更是明白这事怕就是木棉说的那样。
可凤家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问木棉:“你可知他们为何这样做。”
木棉自是知道的,她正想开口,人群中却有人喊道:“我知道!”
众人望去,却是李婶子的三儿子李荣。
李荣站出来大声道:“下午他们来过凤家,我和我爹他们在木棉家修缮房屋,亲耳亲见大林叔他们说要让木棉把卖方子的好名声让给他,这样他就可以做大官了,还说这方子可以卖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在场的人纷纷咂舌,什么药方竟有那么值钱哩?
李婶子傍晚来给木棉家送蘑菇时也和顾月娘聊过这事的,她解释道:“分家那天大山治断腿的药费就是木棉用‘白蚀风’的药方换回来的,这事吴里正也知道的,老凤家的人就是打上那个药方的主意了。”
吴里正点头,肯定了李婶的说法,分家时除了吴里正也还有不少在现场的,他们也都说记得这事。
众人这么一说,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也都恍悟了。
“哎哟,老凤家的人真是造孽啊,这莫不是要杀人灭口把药方独占了去?”
“是啊,这老凤家本就是虎狼窝,我们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凤大林这人原来看着斯斯文文的,原来也这般肮脏下作。”
“呸!还是童生呢?真是书读到屁眼里去了。”
“........”
大罗村今晚每家都有壮丁到场,这些人如今却没一个愿意帮凤家人说话的,而过了今晚,就连原本名声还不错的凤大林也要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不过,这时却有人开口替凤家人求情。
吴里正道:“棉丫头,这事确实是凤家人不对,但这事传扬出去也是村里的丑事。要是外人知道我们村里出了这么一家子不要脸的,恐怕也没人愿意把闺女嫁到我们村,也没有村子敢娶我们村的闺女了。你看,看在吴叔的面子上,能不能不报官?咱们另找个方法解决?”
木棉自是知道这事不能报官,哪怕之前能报,吴里正这么一说她也是不能报的了,她又不是傻子,村里哪家没儿子女儿的?要是她报了官,那是惹了众怒了。
木棉也不是非要报官的,凤家人她可以自己想办法整治,她道:“吴爷爷,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我也是大罗村的人,也不想看着村里人为了这档子丑事丢了脸。只是他们这一家人实在欺人太甚,好端端的竟想谋我性命,还要诬陷与我,要不是在座的大伙都是心里敞亮的,没有受他们蒙蔽,我怕是要被他们剥皮拆骨没了生路了。”
木棉的眼中盈满泪水,把在场的人看得也都红了眼。
她继续道:“我们一家人咬着牙根哪怕活不下去了也要分家,不就是受够了他们的压迫吗?可哪怕吃不饱睡不好,也许入了冬就要饿死冻死被逼到绝境,他们竟还不肯放过我们,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求求各位长辈替我们一家子作主啊。”
木棉这段话真真是说得情真意切,催人泪下,村里人都抹了眼角,虽然他们也都不喜欢木棉,但凤大山和顾月娘却是好的,他们纷纷替为二房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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