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一家生活的渔村,本就是近海地区,方便每天划船出海,捕捞鱼类。
尽管渔民们对于沿海危机有着一定的预防措施,把生活居所建立在相对而言的高处地带,但相较于其他人,他们靠海吃饭,也不可能离得太远。
所以,他们在遭遇天灾来袭,是优先凭借生活经验第一得知危机到来,也是第一受到冲击的场所。
这场灾难来得并非毫无征兆,却又相较于其他灾难,急促无比。
那个时候,小春和他爷爷正在和其余渔民海上捕鱼,遇到这种天象一时犹豫不肯舍弃一天收获,就都慢了几分,便落得这种下场。
其他与他们相同的人,也纷纷遭遇困境,但他们家中的人,都无累赘能够自己逃命。
而小春的娘亲双腿残疾,导致爷孙二人回家之后,造成的一时拖拉和各种理由相互结合下,才导致这种局面。
但凡小春他爷爷年轻十几岁,也不会落得这种被大浪冲走的下场。
命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往细处断,说得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有时候不是穷苦人家有多不好命,而是他们的各种恶劣原因叠加一起,等到累计到一定的时候,爆发的悲剧而已。
就好比一伙人家刚供儿子就读私塾,导致钱财不够,为了孩子能吃一个饱饭,就自己挨饿一点。
等到卖血汗赚钱的时候,由于比别人先饿,便硬抗下来,长时间工作下,某一日因此体力不支,便遭了难,留下残疾,连累家庭。
他的家庭又无其余主要收入来源,儿子为了读书,便一边打着零工,一边学习,致使休息不足,精神疲劳,上学路上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又导致一旁马匹突然受惊,害了他的命。
而莫念楚便是这种反例,他从出生起,便相较于小春,有着种种她不具备的优势。
就单拿她娘遭受强占一说,要是他家没钱买下云霓裳等待姜明归来的酒楼,那么太东城就无人帮她解决鱼龙帮的帮主,而莫念楚不久前差点一命呜呼,要是无钱供他练武,就算是方然也救不回他一命,差不多就是这种道理。
恶性循环和良性循环,便是这二种现象的直接归纳。
但无论如何,只要大家相互扶持,世间的悲惨之事,便会减少。
正如现在,莫念楚冒着危机,去救小春爷爷,便是如此。
莫念楚争分夺秒,奋力朝着人影游去,海水一涨一收间接表明着下一次大浪的即将来临。
莫念楚自知这一点,便不顾体力消耗,想要速战速决。
但人影却渐渐消失,也就是说小春他爷爷有可能坚持不住,正在往下沉去。
莫念楚看到这一幕,双目通红,一但人沉入水底,他便要潜入浑浊的海中捞人起来,还要背着小春爷爷,逃离这里。
这无疑增大莫念楚的救人难度。
他就算是三流高手,也就比一个普通人厉害一点,如果说之前,他还有希望和信心拉着小春爷爷一起往回游。
那么现在他硬是要救,那就是把生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运气之上。
他要恳求上天,小春他爷爷体力还算够用,下一次浪潮晚一点到来。
只是莫念楚脑中却没考虑这些细节,知晓情况危急之后,游得更快起来。
冰冷的海水逐渐上升,宛如疯子般想要冷却莫念楚灼热的体温,想要把他埋在这里。
莫念楚丝毫不受到影响,双手配合双脚,协调良好,迅速缩短与小春爷爷的距离。
一会儿,莫念楚便游到小春爷爷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朝回游去。
庆幸,小春爷爷是一位老渔民,刚刚只是在随着波浪起伏,控制身体,而不是真的要沉入水中。
他看到莫念楚原本绝望等死的麻木目光,转瞬间便化为劫后余生的光彩。
他尽量控制着身体,不给莫念楚增添麻烦,一起游回安全地带。
“莫娃,谢谢你了。”他看着有莫念楚的帮助下,身体能够稳定前行,不再被浪潮带,道。
他知晓莫念楚是一个热心肠的小孩,和他无亲无故便冒着性命来救自己一个快死的老头,而他只有一句道谢,回报别人。
“要是走不掉,你就别管我了。”他接着补充道。
小春他爷爷自知从海上划船回家救儿媳,再到刚才为了保护一家人被大浪冲走,已无多少体力,下一个大浪的到来,如果莫念楚还要拖着自己一起游,便会要了这孩子的命。
“爷爷,别说话,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你想想小春啊。”莫念楚一边游着,一边鼓励道。
“莫娃,你听我说,这浪太古怪了,短短一会便水面涨了三寸,要是下一波浪过来,我光是控制身体不被海水淹进去,就要耗尽体力,你到时候要是背着我游,我们两个就要死在这里。”
小春他爷爷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解释道。
他也不想死,但如果连累莫念楚死在这里,他是不愿的。
哗哗哗——啪
一老一少,正在为了活命奋力游着,远处一道滔天大浪,拍向海岸,滚滚海水,朝着二人冲来。
这即能说二人运气不好,也能说这是他们必然遭遇的局面。
因为莫念楚救到小春爷爷后,朝着安全地带游去的速度太慢了。
为什么会如此?
莫念楚累了,体力逐渐不支。
“爷爷,别挣扎,不然我们都要死。”莫念楚感受着小春爷爷有着挣脱迹象的身体,急忙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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