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一念间。
柳歌伶和席玖的初相见,是在席酒宣传片的招标会上。柳歌伶担纲宣传片音乐总监。
不过,席玖对她的初印象,不算太好,她就像没睡醒的,又或者充数的。
重阳下沙时,席玖看到柳歌伶和竺笙,歌舞合一。她的歌声像熔炉,古今中外一锅都装下,很动人。
不过,彼时席厂长的眼里,只有舞者。
歌的版权已买下,席玖的留声机,有了新旋律。
《酒神》,他,倒唱如流。
和柳歌伶的真正交集,从柳歌伶象征性地寄出门票开始?席玖,象征性地出现在她的音乐节上。
那天,席玖打车去西山,走进了一个亲近自然,没有压力,没有焦躁。也没有kpi的天地。
当然,太阳也很烈。
别人都带了帐篷,占据了树荫下的好位置。
他只有一堆VIP卡的钱包,和即将电量赤字的手机。
偏偏,运气还爆棚,得到了柳歌伶抛出的气球,被柳歌伶请上了舞台合唱。
唱《酒神》,他在行。
毕竟私下练了千百遍。
不光如此,他还救了柳歌伶的场。在她失神的瞬间,帮她唱上去。
意外的奖励是,柳歌伶的一片芳心。
柳歌伶帮他搭了帐篷,邀请他参加真心话、大冒险,还给他一个机会,他的冒险项目是,亲吻在场一位女嘉宾。
席玖没有选择竺笙,而是柳歌伶。
女孩蠢蠢欲动的芳心,在浅尝辄止的吻下,有了归属。
当晚,这个十人团队住进了赞助商提供的六间小木屋。
资源分配是不均的,柳歌伶要把小木屋让给席玖,席玖不愿接受这份馈赠。他们都想到了一点,帐篷。
柳歌伶一个人看了两个小时的星星后,拐进了帐篷里,准备酣眠时,发现帐篷里面还有人。
她扯起枕头做保卫战,“是谁?”
“是我。”对方以手臂挡住枕头,开了口。
柳歌伶揉揉眼睛,用手电筒功能一照,赫然是席玖。
“你怎么跑出来了?”
帐篷里空间局促,躺下还不觉得,坐起来便觉得些许压抑。“我把小木屋留给你,觉得帐篷不错,可惜看星空。
“哦”,柳歌伶闷闷嘀咕一声,“可我不能让尊贵的客人露宿户外,你回小木屋去。”
席玖没动,双臂抱着膝盖,“我喜欢帐篷,你能成全我吗?真的,不必不好意思。”
不可以,柳歌伶斩钉截铁。
就在席玖准备离开时,柳歌伶拽住了他的衣角,用力。席玖触不及防,向后倒去。
柳歌伶顺势,扯住了他的衣领子,吻了他。“你今天冒犯了我,我现在讨回来,扯平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大冒险。
沉默,是今夜的独白。
他们并肩躺着,看今夜,帐篷顶部镂空处洒下的星光。
许久,席玖问:“左右睡不着,不如讲讲你的故事。”
“好啊。”
静夜里,柳歌伶娓娓道来。“我呢,从小喜欢唱歌。妈妈给我报了兴趣班。我就算音乐启蒙了。”
“但我妈妈,是医生,专门给大院的人看病,她希望我能继承她的衣钵。主要是吧,人总有生老病死。用我妈的话说,学医的,给自己留有一个保障。可她不知道,医者不自医。”
故事的开头,难免落俗。
“如果这那样,世界上大概少了一位有灵性的歌者,而多了位可有可无的医生。”席玖适时发声,与她互动。
柳歌伶歪头,看看他,微微挪了下身子,再近一点,她哼了一声。“做一行就做到顶端,我怎么会可有可无呢?只是,比音乐略略差一丢丢吧。不过我运气好,二十岁就发了第一张国风专辑,打出了自己的名堂。”
席玖将双手枕在脑下,观星,“那可真了不起。”
柳歌伶扯了下嘴角,“我父母还去找黎箫父母抱怨。当时黎夫人这么开导她,你家歌伶至少闯出了名堂,我家箫哥还迷茫着呢。创业不见起色,他拍的东西也没人看。偏偏又不肯沉下心来学酒店管理。你们呢,就知足吧。”
席玖想着,似黎箫那样风流倜傥,脑子里总有一百个点子的人,遇见竺笙之前,也曾潦倒过啊。
“后来我的故事,百度百科和微博上都有记录了。你呢?”
“我嘛,从小就知道,要肩负起家族产业的。直到大学毕业进入酒厂。他们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得力助理,就为了辅助我。”
柳歌伶知道,他说的是吉克。看来,吉克助理的地位,比想象中还要高啊。
“我们赤水,遍地是酒厂,可一家独大。我从上任起,就有一个目标,将来超越老大哥。当然,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没做到。”
席玖的语气,有些怅然若失。
“这不怨你啊,你很优秀了,是老大哥太厉害。你不知道,逢年过节,我父母都喝老大哥家的酒。”柳歌伶笑着安慰,下意识地抬起手,撩了下他额间发。
“我忘了,我今天也喝了很多酒。”
像在提醒他,她要“耍酒疯”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
“席玖?”柳歌伶忽然唤了句,“你记得我今天的真心话吗?”
记得的。如果生命只剩三天,想做什么。她的答案是爱。她的爱豆是布拉德.皮特,演《特洛伊》的时候最帅。
在他沉思时,柳歌伶又攀上了他的脖子。“你今晚,能做我的皮特吗?”
席玖扣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你醉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暗夜中,柳歌伶目光灼灼,灿若星子。“我做事从不后悔。现在我只想上……”她贴着他嘴角,细细地啄,确定自己的心意。
“你还要上天吗?”席玖的声音,充满戏谑。
“你能送我上天吗?”柳歌伶吐气如兰,问。
席玖一个翻身,手落在了她的盈盈一握细腰间。三十多年来,他的身边没有女人,只暗恋一个,未曾开始已结束。今天,春风太温柔,他不想时刻绷紧理智。
就,随心意吧。
公园里的树叶婆娑声被打断,帐篷上的投影,引颈合一。席玖宛若进入一片新世界,纵横驰骋。美好的节奏和旋律,荡漾在柳歌伶的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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