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紧闭却不知道哪来的风, 窗帘被吹起来,悬挂的坠穗扫地,飘起来又垂下去。房间里唯独窗帘太老式,复古红大金边花纹, 十年前流行的款式,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梁瓷这两天考虑去换个窗帘, 简单明亮的颜色,做个双层的,遮挡光线效果好的那种。
房间有些冷,窗子是被王鸣盛打开的, 他喝了白酒全身发热, 呼出的气都是烫人的,喷洒她耳根上,带着白酒的香气, 高粱发酵的浓郁味道。
梁瓷隔开两人的距离, 手腕又被捏住,一个主动一个拒绝,相互推搡拉扯, 较着劲儿,上演了一副持久的拉锯战。房间很安静, 刺眼的灯光下, 就像一场无声的电影, 巧取豪夺的戏码, 画面却很温馨和谐。
王鸣盛占尽先机,带着强势,手腕用力的程度让梁瓷不能动弹。他穿着深色风衣,里面是粗线毛衫,质地不错。
梁瓷听到他说了句什么,低低的敲打耳膜,手顿时顿住,一时之间忘记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那么排斥那么难以接受,梁瓷其实有些洁癖,不喜欢跟陌生男人有肢体接触,眼下她却发现,竟然不排斥他。
大掌穿过秀发,扣住她的后脑,松垮柔顺的低马尾被弄散,粉红色松紧皮圈因为动作顺着发梢慢慢往下,慢动作滑落,落脚下,男士皮鞋往前挪动逼进,无声被踩脚底。
下一秒纯白色的棉拖鞋压他脚尖上,顿了一下礼貌性往后挪,踉跄两步才稳住,你来我往中被印上几个他的脚印,浅色的绒布变脏。她右脚上的拖鞋被踩掉,纤细的脚踝暴露空气中,冰凉的地板显然不太仁慈,脚心冰凉,由白皙冻成粉红,脚趾惦起来寻找热源。
梁瓷腿脚发软时败下阵,心里杂乱无章,因为今晚的热情彻底迷醉。
酒精麻痹了梁瓷的大脑,她开始眩晕,开始迷迷糊糊,骨子里成年男女之间那种原始的感觉被挖掘出来,心脏一阵一阵紧缩,她变得不淡定,甚至期盼畅想,大脑深处深感空虚。
梁瓷不由自主深吸口气,感觉自己有些渴,嗓子眼儿发干。
像大病一场刚醒来的病人,什么也不知道,只想要喝水。
碰到镂空隔断,隔断被撞倒,砸到后面的绿植,碰撞声很轻微,绝大部分声音被盆栽缓冲掉。
什么东西啪嗒断裂,紧接着倒地,绿叶颤/抖着,刚浇了水带着露珠,绿莹莹苍翠欲滴,几乎不堪一击。
梁瓷分神去看,很快又被拉回来,沉醉到王鸣盛唇舌间,就像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红着脸,闭着眼,神志不清地跟着他。
倏地——
梁瓷脚下一空,她眨了眨眼,酒意忽然退散,彻底被吓醒,眼前清明透彻,一阵刺骨寒意席卷而来。
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寒冷。
这时才想起叫停,用力抿了下嘴,气息不稳:“先等一下,等一下。”
王鸣盛没为难她,低声问:“……等什么?”
梁瓷一直拒绝,翻过去身趴床上,他去拉她,肩膀被抓痛只好又翻身过来,梁瓷手搭在眼睛上不敢看王鸣盛。
“我们俩都喝醉了,有点乱。”她相互找台阶下。
王鸣盛手上一顿,垂下眼,“我没醉,你既然醉了,那就醉到底吧。”
这句话别有深意,不是跟她打商量的语气。
梁瓷忽然直起上半身子往后退,他两腿原跪她腰身两侧,一个不妨被她逃出去,王鸣盛舔了下唇,眯起眼危险地瞧她。
他去拉人,她往后退。
梁瓷有些狼狈,身子贴紧墙壁,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冷静,很怕他瞬间扑上来,就像刚才那般。
王鸣盛早就有想法,无遮无掩的,掩饰不住也不想掩饰,她挪开视线不去瞧他。
王鸣盛醉得不厉害,只不过是头晕,动作稍显迟缓,他不紧不慢挽起袖子,跟她讲道理:“你不愿意的话,刚才就应该直接拒绝,这会儿喊停,我怎么善后?”
“……对不起。”梁瓷单手搂住双膝,墙角缩着,另一只手拄着额头,鬓角的头发有些凌乱,道了歉,单手捂住半边脸,用力揉了揉。
神情尴尬地陈述事实:“刚才也是你强迫我的……”
王鸣盛半晌没说话,眼神里透出梁瓷看不懂的深沉。本来很大的怒火,按照他的性格,此情此景,管他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二,肯定要干点什么,搞不好还会让她哭泣。
不过还是强忍了会儿,喉结上下滚动,扫到她的脸庞,许久,她被看的面红耳赤,他才脸色缓和下来。
一个床这边跪着一个床那边坐着,不说话时气氛僵硬到极致,正僵持对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张燕微的声音从外面透过门缝传来,“你们俩在里面吗?”
梁瓷肩膀一滞,往下软塌,眼神慌乱地望着他,王鸣盛有些不爽,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动弹。
梁瓷开始垂眉撵人:“……你先出去。”
王鸣盛皱起眉,男人一旦起来不纾解会很难受,他现在还没软,小腹隐隐不适,就像热火朝天时被泼了一头冷水,就是块坚硬烫红的铁,忽然没进冰水里稍有不慎也会裂纹,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他不耐烦了,手指点了点梁瓷,“你等着,我记住这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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