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倾家荡产,还是痛失亲人?不同的人也许有不同的答案。
对我来说,眼前这一幕就是我人生遭遇的最大痛苦。
此刻,我不仅失去了所有亲人,也失去了所有的财产,甚至,我还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存在的意义。
我是谁?从哪里来?又该到哪里去?
我茫然的看着老爸(也许应该改口叫养父了,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还是叫他老爸吧),看着他又哭又笑,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围着那口棺材打转,心里也满是伤感。
也许,老爸比我更痛苦吧。
想想也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有一天忽然发现他是一个陌生人,而自己的儿子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早已化作了白骨,而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换做是谁,都会崩溃的。
我就那样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老爸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直到舅舅忙完了那边的事情,赶了过来。
我把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舅舅也是一脸的懵逼,这一切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不过,舅舅显然更有定力一点,大概也有隔着一层血缘的缘故,他遭受的打击没那么大,所以扛得住。
舅舅从砖窑的角落里摸出了还有半瓶的二锅头,递给了老爸,老爸看了他一眼,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仰头一口气把二锅头喝了个精光,接着靠在了舅舅身上,嘴里嘟哝道:“我的心好疼啊,挖了一块肉啊,这是挖走了一块肉啊……”
舅舅叹了口气,搀扶着老爸朝村子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回过头发现我站在原地愣着不走,忍不住骂道:“你爸是受打击了,你也跟着傻了吗?就算不是亲生的,养了十几年,跟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由得鼻子一酸,应了一声,跟了上去,帮忙搀扶着已经醉酒的老爸。
来到外婆家把老爸安排到床上睡觉,舅舅招呼我在院子里坐下,倒了茶之后,忍不住叹气道:“小藏,说真的,我现在也弄不清你是不是原来那孩子,不过就算不是了,你爸你妈养你那么多年,家里又就你一棵独苗,你可不能不管他们。”
“舅,我知道,我要是真那么做了,跟畜生还有什么区别?”我也是忍不住直掉眼泪——突然之间,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了,我又该如何继续?
“你能理解就好,这事儿现在也还没弄明白,你心里不要有什么疙瘩,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等会儿去山上打山猴子的时候,我叫你一起去。”
“好。”
舅舅做饭的手艺很好,在村上一直是厨师,村上有什么红白喜事,都会请他掌勺,我吃了一大碗饭之后,倒头就睡。
舅舅家我的那个表哥这几年在外面打工赚了钱,把外公外婆和妗子他们都接过去享福了,也就是舅舅在城里生活不习惯,再加上家里农活需要有人照顾,才一个人回来搞农忙,过一段时间他也是要去城里的,也算是恰逢其会。
我一个晚上都没合眼,一直在挖墓坑,早就累得精疲力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可是昏睡中,脑海里还不时闪过那棺材里的孩童骸骨,还有老爸瞪过来的眼神,
所以,我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困得睁不开眼睛,可是大脑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眼前有一片光明。
正当我狐疑不定的时候,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正是那个戴着青铜鬼脸面具的少女,那只黑猫懒洋洋的蹲在她的肩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我,目光中依然是鄙夷之色。
我顿时气结,特么的你一只猫,哪里来的优越感?
就在我用眼神跟黑猫厮杀的时候,女孩忽然开口了:“季藏,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掺和女尸的事情吗?你现在把一切都搞乱了,你知道这样折腾,我们需要做多少善后工作吗?”
这话语中明显是责备,我心情本来就不好,忍不住怼了回去:“你是天王老子吗?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啊?难道我被鬼追杀,也要躺着不动吗?”
那女孩明显一滞,她肩头上的猫不乐意了,睁开眼睛弓着身子,冲着我呲牙。女孩赶紧安抚了黑猫,开口道:“可是,这是你肩负的使命啊。”
“使命?什么使命?”这次轮到我迷糊了,这女孩该不会是中二病少女吧?
女孩又是一愣,随后她把头伸入黑暗中,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我的身份?快告诉我。”我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遭遇了人生巨变,我现在很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女孩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季藏,你要记得一点,千万不要被身边的人所操控了。”
“谁?谁会操控我?”
“我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就会被它发现,你千万要记得,不能被操控了,不要轻信身边的人,哪怕跟你再亲近。”女孩说完,就要朝黑暗中退去。
我心中大急,上前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你快跟我说清楚,我到底是谁,又是谁想操控我。”
那黑猫见到我对女孩动手,顿时炸毛了,从女孩的肩头跳了起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爪子挖了过来,我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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