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各位前辈指路。”
叶问形貌温润,气度儒雅,拱手朝着四方一敬。
“祝你一战功成!”
一众南方拳师拱手回礼:“请!”
叶问的家世,自不必多言。
咏春拳自他手里发扬光大,传灯无数,终成一代宗师。
可现在的咏春,其实只是个小拳种,按照叶问自己的话来说,“我有什么资格代表广东武林纳?讲门派,南拳有洪、刘、蔡、李、莫。论辈分,在座的各位都是长辈,不是掌门就是馆主。怎么也轮不到我。”
可就是轮到了他。
身居高位,成名的拳师,哪个不惜名,哪个不惜身。
而敢出头,有势力,品行端,而且手上功夫犀利,叶问自然而然就被挑了出来。
外面多热闹啊!
好想去……
宫二捧着厚厚一叠资料,苦着脸,她面前,一张鞋拔子脸眼睛都不带眨地望着她。
“师伯,爹今天引退,我必须去给他压阵。”
丁连山摇着头:“丫头,你爹不用你压阵,你还是好好读书吧!莫要让神灵失望,你是奉了帝君的人,莫要学小女儿样子……快!书拿起来。”
“……”
宫二无奈地举起手里的纺织学,一字一句读了起来。
嘉靖没继续上身看热闹,毕竟前世已经看过了。
大明的工业化任重而道远,重工业不是一年两年能够搞成的,而轻工业却是能一蹴而就。
明代的提花机,即明朝典籍里的“花机”,是古代提花机技术的顶峰阶段。凭着这样的神器,明代的绸缎,不但织得更美,且“混搭”也更轻松。
在“花机”的运转下,不同的材料都能织在一起,各种棉丝麻合一的交织品从此享誉中外。
生产速度也更快,明代以前的提花机,最多一次织入两根纬线,自从明初起,“花机”的生产率就一直飙升,至嘉靖年间,一次织入七根纬线都是常事。
效率一口气提升了数倍。
而民国的纺织技术又达到了一个高峰,更不要说跨时代的浸染技术了。
胡宗宪马上就要平定东南倭寇了,开海在即,镜子终究只是奢侈品,还有威尼斯在抢夺市场,丝绸虽好,但产量有限。
棉布、纱布、麻布,才是大宗货物啊!
还有瓷器,外销瓷必须搞起来。
所以,宫二需要学习的东西真的有点多。
苦一苦信徒,造福了大明,值!!!
“好吧!”
丁连山微微一叹:“学了三个小时,就休息一下吧!跟我去看看你爹,看看你爹是怎么退下来的。”
宫二撇了撇嘴:我看是你也憋不住想看了。
二人从隔壁密室中走出,隔着雕花的窗户,抬眼睨下去,便见南方武林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南北相轻,自古有之。
叶问既然要扛南方的旗,这事便关乎整个南方武林的颜面,虽然隔着辈分,不管输赢,叶问的名声算是响了。
但能赢,终归是赢得好。
隔着玻璃,声音清晰地传来。
“江山代有人才出,幸会叶先生是有缘,今日是我最后一战,咱们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宫宝森中气十足,言语掷地有声。
叶问笑道:“上门都是客,主随客便!”
宫宝森目光微动,自桌上取下一块饼,回望向众人,沉声道:“那年中华武士会成立,从南方来了一个人,手里拿了一块饼,话不多说,让我大师兄李存义掰开,我师兄没有说话,还让他做了武士会第一任会长!”
顿了顿,他那锐利的视线一扫众人,眸光一凝,落到了叶问身上,待四目相对,复又说道:“他凭的不是武功,是一句话,拳有南北,国有南北么?”
“这位先生也是你们佛山人,叫叶云表,是位人杰!”
话到这里,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今个主要论的是气量和胸怀。
“想不到二十几年后,又让我遇见另一位叶先生,我想以前辈的话问一句,叶先生,你能掰开我手中的这块饼么?”
宫宝森说着话,沉甸甸的目光压向叶问,并抬起了手中的那块饼。
还是要论手上的功夫啊!
宫二心中一叹,她其实是不想有这场比试的,那叶问,何德何能,能借宫家出头。
但宫宝森说得也很有道理:你的脾气啊!就是爹年轻的时候。眼睛里只有胜负,没有人情世故。人要往远看,过了山,眼界就开阔了。但凡一个人见不得人好,见不得人高明。是没有容人之心。咱们宫家的门槛高,但是不出小人。
‘我是奉了帝君的人,需要海一样辽阔的心胸。’
武夫之争,不过脚下方寸,天圆地方,皆在手足之上。
南方武林多是神情微变,叶问未遇高山,而今还谈不上宗师,宗师可不单单指的武功,一个人想法、德行乃至胸怀,都不可或缺。
不远处,老姜眼露杀气,紧张地瞧着,似是已把叶问当成了仇人,肩头的猴儿如受感应,也龇牙咧嘴地怪叫着。
他以前是满清的刽子手,被宫家收留后,便一直把刀藏在鞘里,可惜,刀藏得住,杀气却藏不住。
突然,猴儿打了个激灵,扭头望着宫二。
宫宝森手里的饼,叶问掰不开。
掰不开,代表着南北武林不可分割。
这场比武,按照宫宝森的谋划,将南派叶问捧起来了。
大明,浙江。
一眼望去,一丈宽的织机,横着就排了六架,中间还有一条能供两个人并排通行的通道。
沿通道走到底,一排排过去竟排着二十行织机。
每架织机都在织着不同颜色的丝帛,机织声此起彼伏。
杨金水和沈一石这两连襟显然心情都很好,脸上都挂着微笑。
“老沈。”
杨金水问道:“像现在这样织,每天能出多少匹。”
由于织机声大,他那提高了的嗓门便显得更加尖利。
沈一石听杨金水问他,也提高了声调,答道:“现在是十二个时辰换两班织,一张机每天能织六尺。”
“天天这样织,一个这样的作坊一年撑死了也就八千匹?”杨金水又尖声问道。
“是。我二十五个作坊,就这样织,每年也到不了二十万匹。”
“老沈,我就不和你打哑谜了。我得到宫里的密报,万岁爷弄出了新的织机和印染之法,你找几个老师傅,和我去一趟京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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