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为这个女人的通情达理感到佩服,这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人,内心和容貌一样的出众,我向她点头,谢过她的理解。
她却道:“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呀,是你在河边救了我又为我解毒,是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二黑……”我刚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口,便脸红停住了,我还没有成年,按村里的习俗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个小名叫二黑,比起洛诗情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来,“二黑”这两个字着实让我难以启齿。
洛诗情掩着嘴笑了,我却脸色更红,她笑着说名字只是个代号,你的人顶天立地,你的名字也会长存世间,你的人默默无闻,名字便是再好听也只是墓碑上的三个字儿。
我虽然觉得洛诗情的话很有道理,但还是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想出个好听的名儿来。
我们在外面谈了良久,生怕那喜怒无常的老太婆生气,也不敢多呆,回到洞子里。
那老太婆正一口一口棺材翻开检查,一会满意,一会唉声叹气,片刻后叫了声娃子啊,你是苗家寨的人,应该懂点医药吧?会采药不会?
我点头说会。我时常跟着爷爷和邻居们采药,虽然经验还不够丰富,但足以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了。
老太婆笑眯眯连胜叫好,从棺材上拿起一本破书扔给我说:“你仔细看一遍,上面有标记的药,这附近的林子都有,你给我采点来。”
我接过书看了看,书皮很破烂,残缺了一半,上面沾满油污,连名字都快看不清,隐隐能看到两个字《杂经》。里面每一张都有手绘的插图和植物的名字,可惜却没有写这些东西的用途,我认识的也只是有限几种,值得注意的是上面所标记过的植物,居然都标出了大概的方位。
采药最难的是找到这些药的位置,最谨慎的是采集和保存的过程,这老太婆居然标记出了位置,这活儿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轻松了,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我当然不是为了诚心诚意的给她采药。第一,我用处越多,她杀我的时候就会多考虑一下,而她多考虑一下,我就多一丝逃生的机会。如果我没有任何用处,那我的死期也就到了。第二,我希望从这些药物中,搞明白这老太婆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有什么目的,虽然这对我来说难度很大,但我不能不尝试。
老太婆似乎还有事,没多久便出去了,我便和洛诗情去采药,洛诗情问我你知不知道这些药的用途,我摇头说苗家寨的规矩是我到了成年才能配药的,我这样的只能先学些基本的手段,比如采药以及药物的处理保存之类。
洛诗情好奇的问为什么,早一些学不是早一些会吗,等到成年再学会不会晚了。
我哪知道其中的原因,回忆了半天才想起爷爷似乎对我说过的一些话:“配药是很危险的事,既是本事,也是责任,而只有成年人,才能独立担负起这个责任。”
洛诗情听了后沉默了良久:“定这条规矩的人,真是一位真正的贤人。”
我哪知道什么咸人不咸人,只觉得这规矩不怎么好,我要早些学会配药,说不定就能推敲出这老太婆干什么了。洛诗情歉疚的对我道:“可惜,即使能逃生,只怕也学不到祖传的医术了,你知道吗,你们苗家寨的医术,在外面其实是很有名的。”
我闻言有些黯然,尔后又突然一个机灵,不对,我还有一样东西。
我探手自怀着拿出那个奶奶交给我的布包,急匆匆的打开,果然,里面是一本书,一张上面写着数字的塑料卡片,据洛诗情讲解我才知道是银行卡,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慈爱的看着襁褓中的我,这男人是我父亲,我虽然没见过,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眉梢眼角实在太像了,这或许是我找到父亲的唯一线索。
我从未见过这张照片,很想多看一眼,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我费力的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看向那本书。
线装手抄本,陈旧的牛皮纸封面,没有书名,没有目录,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药材,药性以及稀奇的配方,开始篇幅的抄录的是一个女子完成,精美的簪花小楷,用很细的毛笔写成,占了一本书的小半篇幅,看墨迹深浅,并不是在短时间写成。而再到后,书过半时,则是换了一个人,又是另一种字体,同样精美仔细,这人写了三五页,又换了一个人,而换的这第三个人,只写了一页半。翻到最后的时候,最后一人仅有短短几行字,而且这字体我很熟悉,是爷爷的字,同样是记录着两种我未曾听闻过的药材,在其后还有几十页的空白。
我陡然知道了这本书是如何来的。这是一本记录药材的书,但却不是一个人写成,每一代持有这本书的人,都会在这本书上写下一种药材,然后再一代一代传下去,直至如今传到我手中。我突然觉得,这本书是如此的沉重,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爷爷终其一生,也只记录了短短几行,奶奶将这本书给了我,或许是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在这本书上留下一笔。
而现在,这本书显得尤其重要,它或许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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