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昨天,最邪性的事情出现了。
县衙开堂,问罢事情原委,传来白妙对证。席淞指认她就是包秀春,有乳上红痣为证。“若不是我自己的人,如何能被我知晓这隐私之处的记认?”席淞在公堂上指着白妙狂笑:
“包秀春啊包秀春,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改得了名字,改不了身子!”
那县令当即召来禁婆,带白妙去小室里验身。不一会儿,禁婆回报:“仔细查验过了,小娘的胸前肌肤洁白光滑,双乳毫无异状,根本没有什么红痣。”
“怎么可能?”席淞怪叫起来:“绝对没有认错,必然会有红痣!难道是擦粉掩盖了?”
县令蹙眉凝思,又唤那禁婆上堂,要她端上水盆面巾给白妙擦洗,防她涂粉作弊。禁婆在小室里捯饬了半天,也不知把白妙折腾成什么样子,最后出来交差,仍然说没有红痣。
见鬼了!
席淞又惊又气,跳着脚说禁婆一定是收了贿赂胡言乱语。县令大怒,要他派自己带来的婢女去小室验看,若果真没有异状,要打他的板子。席淞胸有成竹,哪里怕这恐吓?当即拍着胸脯要身边婢女去验看。
过了半晌那婢子出来,一脸惶恐地向他跪倒:“郎主,确实双乳一片光滑,全然没有红痣。”
“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席淞双手撸起袖子,径直向小室闯去:“待我亲自看来!”
“大胆!擅闯公堂,拿下用刑!”
县令一声断喝,两边衙役登时动手,掀倒席淞,扒掉裤子,狠狠揍了十大板。席淞哪受得了这个,当场便晕死过去,被一盆冷水泼醒,痛得哭爷叫娘。那县令还要问他诬告之罪,吓得席淞赶紧缴纳了二十吊钱赎罪,方被那县令怒骂着撵出门外。
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明明当年看准了是一颗红痣,几年时间过去怎么还长没了,难道生了翅膀飞掉了?
眼下已无证据,只能另想办法。反正自己手中掐着包秀春的卖身契,只要能找来人证,指认此人就是包秀春,便万事大吉。去哪里找人证呢?派人回乡去找她兄长包腾,或是找其他同乡?那可须多花费些日子……
心中郁闷无极,强忍着屁股开花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去娼馆寻个开心。敦煌不愧是繁华国都,娼馆也比乌邑县高级太多,女妓个个琴棋书画兼工,等闲客人根本入不了她们的法眼,席淞豪掷二十匹绢只饮得一盏茶,听了一支曲子,无奈之下,也唯有悻悻而归,回到下榻的来归馆去睡个闷觉。
那来归馆算是敦煌城内最大的旅舍之一,位于城北,里外三进院落,席淞当然是要了内院最好的五间上房。
十二个仆人分住两边,他住在最中间,此时房门虚掩着,定是仆人刚刚洒扫完毕,只等待郎主归来就寝。
席淞吩咐了小厮几句,遣他去打探新的娼馆,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向客房。伸手按在门扇上,正要拉开,忽然听见房间里唿咚一声响。
心中惊疑不定,飞快地拉开门扇,探头望去,只见夕阳余晖缓缓洒入室内,照在正对房门的床榻上。
榻边帷帐下,坐了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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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本来很顺利,本来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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