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对于二十两银子的赔偿没有意见,但是,总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可以随意欺辱的软棉花。
“吴爷爷,要是他们再来害我怎么办?”
吴里正见木棉的意思是同意这个处理方法,便瞪了余氏他们一眼厉声喝道:“他们要是再来害你,我第一个不饶他们,连自己子孙都要谋害,这样恶毒的人就不配留在我们大罗村。且赶出村子都算小的,到时我就和你一起把他们扭送进大牢里去。”
这话说得是很重的,要知这时的人要是没个家族庇佑,或是离了村里的群居生活,那是根本活不下去的,且这时候村里的事都是由村长拍板的,哪怕是村长现在要把余氏一家沉了墉,官府衙门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果然,老凤家的人被吴里正瞪得都瑟缩了一下。
木棉大体是满意的,便同意了吴里正的法子。
吴里正又逼着余氏去拿了银子来交给木棉后,这才让众人散了。
闹了这么一场,每个人都精疲力竭的,只有余氏精神得很,交出二十两银子就跟她死了儿子一样,哭丧般大哭大嚷。
凤家人也都很丧气,本来他们今晚是打算把二房一家迷晕了卖给蔡婆子的,哪想这一晚折腾下来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赔出去二十两,一家人还都伤得伤,残得残。
亏死了!
木棉就不一样了,这一晚上不旦给自己出了恶气,还血赚二十两银,真是人财两得!木棉也不觉得困了,待人走光了,礼貌地对李长渊道:“李大哥,我要做宵夜你吃吗?”
李长渊其实很累,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他今日本是去仁和堂买药的,可那老大夫却和他说了凤家人买药的事,凤大山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坐视不管,只好急忙赶回了村里。
如今真是疲累得话也不想多说。
于是,说话时就带了点困顿出来:“不了,你自己吃吧。”
木棉见李长渊说不出的困乏,便也不强求,自顾自去了厨房。
可十分钟后,李长渊却睡不着了。
这两天他都是趁凤大山他们睡下了在堂屋睡的,今夜自然也是。
可厨房和堂屋真的离得太近了,厨房里的香气从门缝里钻进堂屋,直勾得他辗转难眠。
李长渊浑身难受,披上外衣去了厨房。
走进厨房,看到的就是木棉端着个海口大碗坐在烧火凳上大口唆着面条。
香气萦绕的屋里,一大筷晶莹油亮、热气腾腾的面条被送进木棉口中。
咕咚、咕咚.........一大口汤汁被她喝进肚里。
然后便听到她喟叹一声:“啊——太好吃了——”
那感觉简直像是吃了什么珍馐佳肴。
李长渊顿时就饿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
见木棉拍着肚子看过来,他握拳抵在唇上假咳一声:“那个,你吃面就吃面,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突然就被嫌弃了的木棉翻个白眼:“我这不是饿坏了嘛,再说了吃面就是要这样吃才行,仪式感懂不懂?”木棉话虽是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屋子丝毫不隔音,她刚才应该是吵着人家了。
李长渊虽然对“仪式感”这词的出现有些奇怪,但他也懂木棉的意思,不过不得不承认,刚才看她吃面确实很过瘾、很香的样子,他嗤笑一声,嘴角微勾:“什么仪式感?不过是歪理邪说罢了。”
原以为这人少年老成是个稳重的,怎么现在一看其实挺幼稚的,又别扭又嘴硬。算了,看在他今晚帮自己出了气的份上再主动要求劳动一次吧。
想着,木棉道:“好好好,你说得对!不过,饿着睡觉那就是活受罪,我给你做碗面吧?可好吃了。”
李长渊看着澄眸晶亮的木棉有些心虚,他别过头道:“随你。”
葱白、蒜泥下油爆香,放入山蘑菇和肉丝翻炒锁鲜,再放入酱油、盐和糖提味,加水煮开后放入面条,等面条煮得吸入了汤汁的颜色,一碗清汤三鲜面便可以出锅了。
木棉把面端到堂屋,看着清亮的汤汁,白嫩莹亮的面条,还有上头铺着的切了花刀的山蘑菇和嫩绿的葵菜,食材简单却诱着人十指大动,李长渊不自觉拿起筷子。
“等一下!”木棉喊住他,“不要急,等我煎个荷包蛋。”
李长渊很想说我先吃面,不妨碍你煎荷包蛋。
不过客随主便,他得体地放下筷子:“我不急。”
“是,你不急,是我急。”木棉说着就一溜烟跑去了厨房。
木棉的语气就像哄小孩,惹得静坐等待的李长渊身体微微僵了僵,俊脸微哂。
一分钟后,木棉把一颗形状完美的荷包蛋铺到汤面上:“完美!”
她心满意足地对李长渊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长渊瞥了她一眼,又瞥了眼汤面,默默开吃。
木棉打着哈欠说:“我先去睡了,晚安。”
李长渊却又开口了:“明日我就要离开了。”
木棉其实有料到他应该是筹划着要离开了,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他,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掏出怀里贴身藏着玉佩,递给李长渊:“玉佩还你吧。”
李长渊却拒绝了:“不用,玉佩你先收着,我走后会有人来联系你的。”
木棉是个爽快人,也不矫情的推来辞去,说了声“保重”便离开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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